一手拖起瓷磚,另一只手緊握著鏟刀,均勻地抹上一層灰漿,鏟刀劃過磚塊,發(fā)出微弱而清脆的刮擦聲,一股潮濕的石灰味散發(fā)開來,混合著日光里的微塵,讓人想起雨后成都的氤氳。
張波正進行瓷磚鋪貼工作
對著水平儀投影在墻上的準線,小心把磚放上,反復(fù)磨平毫厘間的誤差。瓦工張波額頭上滲出汗水,眉宇間透著專注和較真,動作行云流水,憑著精準的手感正為一個新家砌起方寸之間的幸福。
有她一直陪身邊,我就覺得挺幸福的
“我老婆和我是一對老搭檔了。”38歲的張波和妻子都在成都圣都整裝工作,每天清晨,天還沒亮,張波便和妻子開始忙碌著準備早飯和中午吃的飯菜。
張波和妻子早起忙碌
早飯后趕到工地,水平妻子負責攪拌水泥,張波則開始找水平、排版、打磨墻面、鋪貼等一系列工序,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在工作方面,比如我需要什么,我甚至不用說,兩個人互相看一下就能明白。”張波笑著說。
一直忙活到中午,妻子便拿出準備好的炒菜,再用自帶的電飯鍋煮好飯,兩人邊吃邊聊,時不時為對方擦拭汗水亦或是夾些菜。張波和妻子白手起家,兩人雖然在工作上一起搭檔,但真正屬于二人的時間并不多。
中午兩人在工地吃飯
“我干這行15年了,對父母和孩子欠缺陪伴,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遺憾,但老婆一直陪在我身邊,我覺得還是挺幸福的。”張波說著,眼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愛意。
世上沒有100%的事,但我會盡全力做到99%
一塊750*1500的標準瓷磚重量大概在24-32公斤之間,不同裝修公司通常會有不同標準的磚體,但總體而言,磚質(zhì)量越好、密度越大,同體積的磚就會更重。要拿起又放下一塊塊這樣的磚,從客廳到廚房、衛(wèi)生間,一平平的鋪幾十到一百多平,在工地上時而蹲下時而站起好幾個小時,首先需要有把子力氣和能吃苦的勁兒。
遇上極端天氣時,瓦工更是需要毅力。“公司會準備一個小包,里面有水、工作服還有一些應(yīng)急藥物,風扇因為每天要去不同的工地,就只能自己帶了,要是天太冷只能盡量穿的厚一些。”
但這并非全部,技巧和耐心才是這個職業(yè)的重中之重。貼磚看似簡單,可一旦貼歪、貼斜導(dǎo)致驗收不合格,就需要推倒重做。
另外,在涂磚的時候由于砂漿下流,可能會產(chǎn)生空鼓問題。“行業(yè)要求的空鼓率是5%以下,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1%以下,世上沒有100%的事,但我自己會盡全力做到99%。”
張波能堅持下來并愛上這份工作,與他愛鉆研、愛學(xué)習(xí)的習(xí)慣密不可分。“我們也有好勝心的,不想被人說活干得不好。我寧可多花些時間去學(xué)習(xí),去研究怎么擺、怎么鋪也想要讓客戶滿意。”張波喜歡和工友、和老師傅探討技藝、交流經(jīng)驗。
張波正與同事交流工作
最近幾年,許多客戶開始拿著小紅書里的裝修圖來讓張波照著圖里的樣子弄,敏銳的張波便也開始刷起了抖音和小紅書,去了解目前年輕人的想法和喜好。
為了讓客戶滿意,也為了讓家人生活的更好
在建筑裝飾行業(yè),砌墻、抹灰、鋪磚等工序,對技藝要求高,因此熟練工往往比較“吃香”。可由于這份工作的“臟”和“累”,能接受的人少。
大多數(shù)瓦工、漆工這樣的裝修工都是70后和80后,90后大多都去做設(shè)計師,00后則幾乎沒有,這使得這類工種陷入了“高薪”與“缺工”并存的現(xiàn)象,互聯(lián)網(wǎng)上相關(guān)話題一直絡(luò)繹不絕。
張波:“這里收入還是不錯的,但干我們這一行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之前帶的兩個徒弟后來都去了深圳的工廠,很難看到有年輕人做這一行。”像張波這樣入行久的瓦工,每天能有六七百塊,但很多人吃不了這個苦。
“我們工作的時間和客戶在家的時間剛好是錯開的,所以基本不會和業(yè)主有全程的接觸。”雖然如此,張波依然對這份職業(yè)有著極強的責任心。
“我覺得匠心就是堅守,就是為了讓客戶滿意,為了讓家人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他這樣說。
張波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老大剛好是15歲,和他的工齡一樣長。老二是個女孩,現(xiàn)在上小學(xué)一年級,喜歡畫畫和跳舞,想報興趣班學(xué)習(xí)。“我們作為父母辛苦一點無所謂,但不能虧待了孩子......我想為孩子樹立一個榜樣,讓他們學(xué)會去努力、樂觀的生活。”
在張波的眼里,這份平凡工作的成就與家人的幸福是直接相關(guān)的,對客戶的負責其實也就是對自己工作和家人幸福的擔當,在為客戶的新家砌起新居的同時,張波也在砌起自己和家人的幸福。
匠心并不止是對工作的熱愛,更是對生活本身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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