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是一種“職業(yè)”，一種謀生的手段；也是一種“事業(yè)”，應當履行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社會責任。

——江蘇瑞格律師事務所主任、南京大學犯罪防控所刑辯研究中心執(zhí)行主任周金剛

◎文/彭川

法治路上，一個都不能少。“法律援助制度的設立，給了弱勢群體平等維護自身權利的機會，有著溫暖的內(nèi)核。”從業(yè)以來，周金剛一直積極致力于為社會弱勢群體提供法律幫助，身為律師的他不忍心看到有人因為經(jīng)濟困難而被法律拒之門外。在他眼里，法律援助制度的最大魅力之一，是它的均等普惠。

種因得果。

日前，憑借在法律援助工作中的突出表現(xiàn)，周金剛入選了司法部法律援助中心組織評選的2021-2022年度公益法律服務之星。

一葉知秋。這只是他熱心法律公益事業(yè)的一個縮影。

讓公益成為一種日常

做公益，貴在堅持。

“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工作隊伍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律師參加公益法律服務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周金剛說。

江蘇瑞格這些年一直都在自覺踐行律師的社會責任，律所奉行的公益理念之一是：公益應當常態(tài)化、日?；?。

只要得空，周金剛就會習慣性地到網(wǎng)上看看，并盡可能地解答一些問題。自受聘擔任駐場法律服務專家以來，中國法律服務網(wǎng)上一直有他活躍的身影。不僅如此，對到律所咨詢的當事人，經(jīng)濟困難的也是可能少收甚至不收律師費。相關部門組織的公益法律服務活動，他也是盡可能地參加。公益早已融入他的工作日常。

他掌舵的江蘇瑞格亦是如此：赴法院開設律師調(diào)解工作室，派人擔任江蘇首個公益遺囑庫的公益律師，常駐“寧姐”工作坊開展公益法律咨詢……投身公益法律服務也已成為律所的一種常態(tài)。

“這樣做，目的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有接受法律服務的機會。”

脫下軍裝，穿上律袍，不變的是內(nèi)心的責任與擔當。在江蘇瑞格，包括周金剛在內(nèi)，有多位律師是軍轉干部出身。他們對部隊有很深的感情，近年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反哺”部隊。周金剛說，“我們給部隊提供的法律服務，很多也都是公益性質(zhì)的。”目前，他們正在為一位戰(zhàn)斗英雄提供免費的全程法律服務。這位戰(zhàn)斗英雄的母親不久前因為車禍不幸去世了。“為了維護英雄母親的權益，我們專門組建了一支律師團隊開展服務。”

這些年，利用自身“懂法律，也懂部隊”的優(yōu)勢，周金剛和團隊聚焦軍民融合、軍地合作，盡心竭力為部隊提供法律保障。2016年軍隊開始全面停止一切有償服務工作后，江蘇瑞格接手處理了大量房地產(chǎn)糾紛，為部隊挽回了數(shù)億元的經(jīng)濟損失。

“做公益，給我?guī)砹撕艽蟮臐M足感和成就感。”周金剛說。同時他表示，因為渴望得到法律幫助的人無處不在，并將長期存在，所以，公益法律服務這項事業(yè)應該長期堅持下去，并使之成為一種常態(tài)。

贈人玫瑰，手留余香。這些年周金剛和團隊為公益一路負重前行，付出很多，但收獲同樣不小。以中國法律服務網(wǎng)的工作為例，在周金剛看來，它直面廣大基層百姓，服務需求種類繁多，對律師了解當前老百姓真正的法律需求，確立和拓展自己的業(yè)務方向等，都能提供很好的指引。

將公益融入學術研究

辦論壇、寫書、教書，長期以來，周金剛一邊忙于法律實務，一邊還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用來探索前沿理論問題，是一位學者型的律師。也因此，他對公益有著自己的理解和“偏好”。其中之一便是，將公益融入到學術研究之中。

“江蘇瑞格致力于將自己打造成一家法律實務與學術研究并重的新型律所。”周金剛說。

一直以來，周金剛都很重視對理論知識的學習，在部隊做法官時，他先后考取了南京大學法學院的法律碩士和經(jīng)濟法博士學位。成為專職律師后，他也始終堅持學術研究。

江蘇瑞格近年與大學之間的合作也非常密切。自2018年律所與南京大學共同發(fā)起成立南京大學犯罪預防與控制研究所刑辯研究中心以來，已成功舉辦五屆“刑辯經(jīng)緯論壇”。

周金剛還堅持到學校教書，即使相對于代理案件當老師的收入并不高。教學相長。在他看來，上課前的準備，就是學習、總結和提升自己的過程。“教書是律師從事理論研究的一種很好的方式。”他說。

經(jīng)過持續(xù)努力，江蘇瑞格近年逐步凝聚、培育出了一批“學者型”的專家律師，在各類期刊學報上發(fā)表了大量論文。一部聚焦“成功辯護—一位學者型律師辯護的道與術”的新書也即將于近期付梓。“刑辯經(jīng)緯論壇”的舉辦，既促進了學術研究和法律實務的發(fā)展，也在業(yè)內(nèi)起到了很好的示范引領作用。如今，“律所＋高校”的合作模式，漸有遍地開花之勢。

誠然，舉辦學術論壇，開展學術研究，既能為律所的法律實務提供指導，提升律師的專業(yè)能力，也是增強律所品牌形象的重要抓手，以至于有越來越多的律所開始重視并投身到這一工作中來。但是，像江蘇瑞格這樣明確將“法律實務與學術研究并重”放在律所發(fā)展的戰(zhàn)略高度來“高位”推進的，恐怕不多。

江蘇瑞格何以如此重視學術研究？

——理論是實踐的先導。

“以法哲學為例，法哲學功底越是深厚的律師，往往越能在第一時間對案件的走向做出更準確的判斷，進而采取更科學的策略。”周金剛說。

他曾接手過一樁案件。公訴機關對當事人的量刑建議是14-16年。不過，看完資料后周金剛的第一感覺是：量刑過重，違背了刑法的謙抑性原則，也不符合我國公平正義的刑法思想，判5-6年應該比較合適。“當事人所犯錯誤，在其所在行業(yè)有一定的普遍性，受到了大環(huán)境的影響。單獨對其處以重罰，顯失公平。”果不其然，后來案件的走向恰如他所料。

“用理論來指導實踐最大的好處之一是：有助于修正法律實務中的方向性錯誤。”

用理論來指導實踐，還可以開闊視野，拓展律師的辦案思路。周金剛代理過這樣一起案件。某地一村委會因“擅自”將一塊國有土地出售給開發(fā)商，被送上了被告席。起初法院將其視為一起單純的民事案件來處理。但周金剛認為，村委會無權限也沒有能力出售國有土地，其背后必有隱情。經(jīng)過進一步的調(diào)查，他們果然發(fā)現(xiàn)村委會的賣地行為已獲得政府授權。該案是一起行政、民事爭議交叉案件。揭開這層面紗后，案件的處理思路便豁然開朗了。

“就我個人從業(yè)的親身經(jīng)歷來講，從事理論研究令我受益匪淺。”周金剛說。

——我們的理論研究已嚴重滯后于法律實務。

正如南京大學法學院狄小華教授所說，“中國社會發(fā)展到今天，我們的實踐已經(jīng)走在了理論研究之前。實踐不可能停下腳步，理論應當盡快跟進。”

周金剛說：“我們花大力氣投身學術研究，也是因為感受到了這種時代的緊迫性。”目前大多數(shù)律師忙于實務，能靜下心來搞研究的很少，這會成為制約其成長的一塊“短板”；與此同時，我國立法步伐不斷加快，新罪名層出不窮，這“一止步”和“一加速”之間，很可能會使律師在理論知識方面的“欠賬”越來越多。還有，作為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法院、檢察院目前的學術研究均始終在加強，律師的研究力量則相對不足，更需迎頭趕上。

“開展法學研究，并非只是高校、研究院所的責任。律師身處法律實務的最前沿，同時對接當事人、公安、檢察院、法院和社會，是手握最多鮮活‘素材’的群體，作用無可替代，故，為理論研究盡一份力也應該責無旁貸。”

循道而行，方能致遠。江蘇瑞格開展學術研究一方面自然也是為了律所能實現(xiàn)更好地發(fā)展，但卻又不僅僅為此。如周金剛所說，他們更多的懷著公益之心、使命感和奉獻精神，投身到這一事業(yè)中來的。

帶著夢想和情懷堅守

公平正義是社會主義法治理念的價值追求。貼近生活、深入基層的公益法律服務，作為重要的民生工程，是維護弱勢群體權利、守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重要防線。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獲得自己所需的法律資源，而律師是法律服務的主要提供者，所以，對周金剛來說，結合自己的本職工作和專業(yè)優(yōu)勢，維護弱勢群體的權利，是律師的本分；守護社會的公平正義，是法律工作者的使命。

作為律師，周金剛一路追求“光明”，卻也常需與星月為伴：夜里“挑燈看卷”；凌晨“奮筆疾書”。“這些年，我?guī)缀鯖]什么娛樂活動，別人的休閑時間我經(jīng)常都是在加班加點中度過的。特別是前幾年，我常常半夜爬起來看資料、寫報告，尤其是每次準備刑辯經(jīng)緯論壇的主旨發(fā)言，事先都需做大量的調(diào)研、查閱大量的資料，為確保主旨發(fā)言的質(zhì)量，發(fā)言稿更是需要一遍一遍地修改。”他說。后來，因為過度勞累，他的心臟出現(xiàn)了嚴重的問題，在醫(yī)生的嚴重警告下，才稍微放慢了腳步。

從業(yè)以來，周金剛一邊代理案件，一邊管理律所，還不時地需要參加律協(xié)的活動，忙得像個陀螺。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抽出大量時間從事學術研究。他坦言，“若不是心中有一種情懷，自己恐怕很難堅持下來。”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如今的周金剛已由一名優(yōu)秀軍人完全蛻變?yōu)橐粋€合格的律師，團隊承辦的大量精品案件以及理論研究方面的貢獻獲得了當事人贊許和社會認同，“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了個人的人生價值。”

就律所而言，近年江蘇瑞格在他的帶領下實現(xiàn)穩(wěn)步發(fā)展，最令人欣慰的，是律所逐步構建起了一支人員結構合理、業(yè)務特色鮮明的穩(wěn)定團隊，“尤其是，一批青年律師開始成長為律所的業(yè)務骨干和中堅力量”。

江蘇瑞格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精品所。因此，律所的業(yè)務在專業(yè)上一直有所側重，目前，主要在刑辯業(yè)務、婚姻財富、公司法務、金融和建筑工程訴訟等業(yè)務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和優(yōu)勢。“我們所的訴訟業(yè)務，在數(shù)量和質(zhì)量上都是靠前的，這是我們的強項。”周金剛說。

他表示，接下來江蘇瑞格將著力推進律所的一體化建設，融合提成制與公司制律所的利弊，更切合未來律師行業(yè)的發(fā)展方向。“希望到我們建所20周年的時候，即爭取用三到五年的時間，全所進一步充滿凝聚力、更具創(chuàng)新力，始終走在法律服務的前沿。”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屆時，江蘇瑞格將成為更能吸引、培育高端人才，承接高端業(yè)務的精品所。”

心中有夢，腳下有根。法治中國，高屋建瓴，它的建成，既需要棟梁和頂層設計，更需要一個個平凡的法律人共同努力?；仡欀芙饎偲駷橹共⒉凰汩L的律師生涯，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書寫著一個學者律師的公益答卷。“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一覽法治中國的無限風光，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用自己的辛苦指數(shù)換取群眾的幸福指數(shù)”，周金剛和江蘇瑞格的同事們，會一直在路上。

【人物檔案】

周金剛，法學博士，江蘇瑞格律師事務所主任，南京大學犯罪預防與控制研究所刑辯研究中心執(zhí)行主任。

社會職務還包括：南京市律師協(xié)會刑法專業(yè)委員會副主任、建設工程委員會委員，南京森林警察學院外聘教師，南京仲裁委仲裁員，江蘇省僑商總會法律服務專家委員會副主任，江蘇省企業(yè)發(fā)展工程協(xié)會理事，南京市海外聯(lián)誼會理事，南京社會培訓協(xié)會總法律顧問等。

曾獲評全國專家型法官，出版專著《量刑情節(jié)研究》，在全國核心期刊發(fā)表多篇論文，論文曾獲最高人民法院一等獎、江蘇省法學會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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